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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他想,他是瘋了才對她起欲望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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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幀無聲的念念有詞,看了看門口,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車子離開別墅,只好把早餐又收拾起來。

接著她才開始收拾別墅,去主臥看到一片淩亂時皺了一下眉,二少昨晚醉成什麽樣了?

嘆了口氣,她去了隔壁的房間,看到床上被褥散開著,田幀納悶了一下。

太太喜歡把這裏當做書房,因為那個書房二少不讓進,但這看起來怎麽像一整晚在這兒睡的?

收拾妥當,開了窗戶,她才回到了主臥,亂得不知道從哪下手,把地上淩亂的衣物都拾起,好一會兒才收拾到床上。

床單沒在,田幀納悶的在房間裏看了一圈,倒也把被子疊了起來,剛轉眼卻頓了一下。

接著,她湊近了去看,咕噥:“太太來事了?”

淺色的床罩滲了一星半點的血。

但她看到被塞進洗衣機的床單就不那麽想了,初血在床單上蹭了好幾處,田幀竟是興奮起來,收拾完一切,她第一件事就是和夫人分享去。



沐鈞年在去沐煌的路上,安靜的坐在後座,時間久了,言三都懷疑他睡過去了。

轉頭看了一眼,發現他仰面倚在後座上,無聲無息,但一定沒睡著。

半晌,終於聽他低低的問:“莊祁呢?”

言三又看了他一眼,確定他在說話,回道:“莊少昨晚送您回去後,又去會所喝了一頓,高了,今兒可能要睡一天。”

沐鈞年在公司上了半天班,再問莊祁時,言三還是這樣的回答。

因為莊祁一喝醉就這毛病,不睡不行,出門也是誤事。

“二少?”言三看著他從辦公桌起身,無表情的勾了一旁的外套,搭在臂彎裏就往外走。

沐鈞年說:“去看看莊祁。”

路上,沐鈞年問起唐尹芝,“她都在幹什麽?”

言三看了看後視鏡,“唐小姐七月份閉月,好像已經開始準備就業了。”

沐鈞年一張臉淡淡的,表示他知道了,過了好一會兒,才說了一句:“她有什麽需要都盡量滿足。”

言三點頭,“明白。”

其實他在想,二少要是像夫人想的那麽不孝,這會兒早把唐尹芝帶到公司裏去了,但顯然他沒有半點那個意思。

也不知什麽的,沐鈞年忽然想起了那女人柔順到犯傻的樣子,嘴上已經問了一句:“還有人去酒店鬧事麽?”

言三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。

想了會兒,他才笑起來,“二少放心,上次那事之後,我去問過大堂經理,沒人挑主廚的不是。”

本來太太的廚藝也是無可挑剔,那天是遇到不講理的蠻夫了,幸好二少在場。

好像記得嚴三說那天她還摔了胳膊,現在想想,他當時一點也沒看出來。

裝也不裝的像一點,他扯了扯嘴角。

“到了。”言三適時的把車停下。

沐鈞年也沒穿外套,擡腿下了車,邁步往莊祁的公寓走,峻臉習慣性的沒什麽表情。

言三熟稔的從公寓前的瓷磚下找到了備用鑰匙。

所以,莊祁直接是從被窩裏被沐鈞年拖起來的。

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莊祁哀嚎之後,揉著眼睛,滿身宿醉的狼狽,反應了會兒,才嘆了口氣,“早知道不該放什麽備用鑰匙。”

沐鈞年不理會他的話,頷首讓言三在外邊候著,自己走過去拉開窗簾,把莊祁扔進了衛生間,冷冰冰的一句:“給你兩分鐘收拾幹凈,我有事問你。”

莊祁明智的沒反駁,否則兩分鐘過後他今天可能出不了衛生間。

站在窗前,無焦距的看著窗外風景。

可他腦子裏還是今早看到的東西,不夠顯眼,但的的確確的一片血跡。

不是私生活混亂、毫不檢點麽?

所有關於尉雙妍的傳聞,沐鈞年從來都不會去調查,別人對她的種種流言,他也沒有阻止過。

莊祁出來時,看出了他若有所思,總覺得事兒不小。

哪知道,沐鈞年卻頭也不回,忽然問了一句:“你碰過處麽?”

啊?

莊祁不明所以,驚愕的瞪著他,然後走近了從側門看他,抹了抹臉上的水:“你是在問我嗎?”

這簡直是侮辱他了,一本正經、嚴詞厲色的道:“別看我總跟你混跡夜店,本少是身心絕對幹凈的異類!”

說完話,莊祁又忽然一把把沐鈞年轉了過來,“不是吧,你把那個嬌滴滴的大學生……睡了?”

沐鈞年低眉冷冰冰的掃了他一眼,眉宇間顯得有些煩躁。

莊祁一看,完了!

不過他也攤了攤手,“也不一定,雖然這事不多,不過女孩子那東西,也能造假的。”

沐鈞年拿了莊祁的煙,煙頭在一手虎口處漫不經心的敲了幾下,而後湊到嘴邊。

悠悠吸了一口之後,他才看了莊祁,“你不喜歡唐尹芝?”

這話把莊祁問的扯了扯嘴角:“我為什麽要喜歡?”

不討厭就挺好了,反正那種嬌滴滴的、動不動就膽小柔弱的女人還真不是他的菜。

這跟嫂子那種柔順但有性格的人是兩碼事。

沐鈞年淡淡的挑了一下眉。

莊祁在一旁試探的問:“嫂子知道嗎?”

“什麽?”沐鈞年漫不經心。

莊祁有些無語,“還能有什麽?”他很認真的調整了位置看他,“二少,不是我說,你把什麽唐尹芝帶回來,姑且算為沐夫人的行為補過,但你要來真的,背著嫂子這麽搞,兄弟我不能阻止你,也肯定不會給你投讚成票。”

沐鈞年才掃了他一眼,自顧抽著煙。

莊祁見他這麽個樣,只好嘆了口氣,轉身,嘴裏念了一句:“都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,你要這麽搞,我看我得抽時間多關照關照嫂子,多好一女……嗯!”

他的話還沒說話,就被沐鈞年從身後擡腳踹了一記,他立馬悶哼一聲。

卻是轉身捂著屁股笑,“算你有點良心。”

沐鈞年盯著他,“回來!”

莊祁一臉無奈,“本少餓得前胸貼後背,換個衣服出去吃飯。”

男人轉手滅了煙,低低的一句:“我請客。”

這回莊祁回去了,一臉狐疑,“有這麽好的事?心情好?”

沐鈞年瞥了他一眼,卻淡淡的一句:“自己交代,還是我下點力氣?”

莊祁一楞,莫名其妙,“我交代什麽?”

他剛剛也就那麽一說,可真沒想過對嫂子存有什麽非分之想,立即豎起三個手指:“我可發誓,我覺得嫂子很不錯,但真沒亂想。”

沐鈞年好以整暇的靠在窗戶邊,也不發難,問:“昨晚是不是你做東?”

莊祁點頭,“是啊。”

那就對了。

但沐鈞年剛要說什麽,卻是咽了回去,擺擺手:“算了。”

他就是碰了她,有什麽好在意的?歡天喜地嫁過來的是她,說什麽對他情根深種的也是她,夫妻之間發生那種事,他總不能自殘謝罪。

莊祁就納悶了,“什麽又算了?”

沐鈞年已經往外走了,淡淡的留了一句:“下次有我在的地方,別往酒裏加料,我不喜歡。”

莊祁忽然把他拉了回來,“你可別冤枉我,本少也不喜歡聚會往酒裏加料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說完他才嘖嘖舌,“你碰了人家就是碰了,別賴我啊。”

沐鈞年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,像是在確認。

好一會兒,皺了眉,徑直離開。

可能,他昨晚瘋了,才會對她起**。

莊祁站在門口:“不是請客麽?”就知道沒這麽好的事。

言三給他開了車門,緩緩離開公寓,但他不知道二少要去哪,只好慢悠悠的開著,轉過彎,大概是朝著沐煌的方向返回。

剛走了一會兒,卻聽後座的人沈聲吩咐:“左轉。”



尉雙妍從酒店出來,低著頭,一手捏了捏略微酸脹的手臂。

她提前下班了,因為很累,昨晚的事,讓她多站一會兒腿就酸得受不了了。

剛擡頭,卻猛的頓住腳步,看著出現在酒店門口的男人。

沐鈞年等了有一小會兒,此刻略微倚著車身,擡眼見了她,也是夾著指尖的香煙漫不經心的吸著,等她走過去。

她抿了抿唇,本來還想給杜鈺打電話看有沒有時間說說話,也就把手機收了起來。

那個時候,沐鈞年微微瞇著眼,透過厭惡看她,腦子裏在想沐夫人說的話。

“鈞年,你不要總是這麽造孽,造孽要還的知道嗎?雙兒是真的喜歡你,你再找不出哪個女孩可以這麽真心實意的對你,別等你覺悟就晚了,你明白嗎?”

思緒回轉,她已經站到跟前,柔順而不柔弱,擡頭看他,“你怎麽過來了?”

沐鈞年只是“嗯”了一聲,轉手抽完最後一口才把煙滅了,說:“媽讓回家吃飯。”

她抿了抿唇,笑了一下。

原來是因為這樣,是她想多了。

沐鈞年一眼能看到她臉上轉瞬即逝的失落,又被她若無其事的深情掩蓋下去。

“我去開車。”她說。

沐鈞年點了一下頭,在一旁等著,言三被他打發了,他只能坐她的車。

這一點,尉雙妍沒有想到,所以車子開出來見他還在原地,她剛停下,他竟然就開車門坐了上來。

淡漠著臉,並沒有半點因為要坐她的車而溫和態度的意思。

她半天沒動,沐鈞年轉過頭,略微蹙眉:“楞著幹什麽?”

尉雙妍這才把車子緩緩啟動。

走出酒店前的空地上路前,她都專註看著來往車輛,直到車子走順了,她才覺得這樣的安靜令人尷尬。

抿了抿唇,她才問:“你喜歡什麽樣的曲子?”

沐鈞年卻懶懶的看著她,“你不是很了解我麽?”

這話把她堵了回去。

他就一直微側著臉,一直看著她,雖然目光沒有什麽感情,但看得久了,她會不自在。

都知道她愛他,但她從來沒跟他親口說過,現在也不會說。

只得道:“你自己挑吧。”

沐鈞年淡淡的轉回視線,中途卻又返回去看了她的手臂。

寬松的中袖,周邊一圈荷葉設計,隱約能看到發黑的淤青。

毫無預兆的,他伸手將袖口劃了上去,一條長長的淤青就露了出來,看得出磕得很嚴重。

她不自覺的縮回手,淡淡的一句:“不小心磕到而已。”

她的話音剛落,聽到了男人低低的冷聲:“長眼睛是用來吃飯的?”走個路都能摔。

聽起來真真是沒有半點溫度。

這樣的刻薄卻讓尉雙妍笑了出來,她可能是腦子出了問題,被罵了竟然還覺得高興。

如果一開始她很不喜歡這個男人的冷漠,但幾次下來,他的刻薄成了另一種關心,不管他本意是什麽,她願意這麽想,就像上次她在酒店被潑了紅酒,他罵她“你是白癡不知道躲?”一樣。

見她淡淡的笑,沐鈞年側首掃了她一眼,漠然的把視線轉向了窗外,一手習慣的抵著下巴、玩弄薄唇。

很奇怪,兩個人居然真的就那麽到了玫瑰園,中途並沒有播放音樂,但也沒覺得氣氛過分壓抑。

這大概是第一次,他跟她獨處這麽久的時間,而且沒有發脾氣。

所以下車時,她依舊笑著走在男人身側。

沐鈞年看了她兩次,也就不管她了,也不得不說,這女人笑起來比柔懦沒表情要好看。

洛敏已經在門口等著了,看到兩人一起回來,笑著對著門內的沐夫人小聲一句:“一起呢!”

尉雙妍走到門口,對著洛敏笑了笑,乖巧打招呼:“敏姐。”

洛敏笑著,“快進去吧,夫人等著了。”

進門口的時候,沐鈞年朝前兩步,還是那樣淡漠的自顧走著。

而洛敏悄悄湊到尉雙妍身旁,小聲道:“夫人知道昨晚你們圓房的事,今兒心情不錯!”

一聽這話,尉雙妍卻突然難為情,腳下也一個沒留神就絆了。

“啊!”腳一崴,她根本沒時間反應,洛敏扶她也扶空了,她就那麽滑稽的在自家門口又摔了。

也不是爬不起來,但她低著頭自顧狠狠擰了擰眉,太丟人了,剛剛還被罵過不長眼。

果然,幾步開外的沐鈞年一聽到驚叫,轉頭之際就黑了臉。

都說她溫婉聰明,在他看來笨得簡直哪天可能連家在哪都不知道。

但他雖然黑著臉,卻頭一次沒有冷漠到事不關己,僅僅比在她身邊的洛敏慢了一步把她抱了起來。

說她白癡,說她不長眼,這回什麽都懶得說,抿著唇把她抱進了餐廳。

沐夫人聽到驚叫剛站起來,就看到了兒子把兒媳抱進來,心底一松,轉而隱隱笑起來,“摔疼了沒有?”

尉雙妍耳根有些紅,尷尬的搖頭,“媽,我沒事。”

但是陸婉華不放心,看了沐鈞年,“給她仔細看看,擦點藥,飯菜涼不了。”

她再次回答:“媽,我真沒事,咱們吃飯吧。”說著給沐鈞年在暗地裏使眼色。

可惜男人板著臉,也不理會她一個勁兒的眼色,退了椅子,蹲下身給她看腳踝。

裙子長及腳踝,沐鈞年隨手收起來讓她固定著。

也是那一眼,看到了她膝蓋和小腿處的淤青,驀地想到了什麽,他才低了低眉,第一時間把裙擺放了下去。

“沒事。”他對著沐夫人敷衍。

陸婉華一看就不滿意,起身作勢要親自檢查。

尉雙妍瞬間紅著臉,求救似的看了沐鈞年。

但男人只看了看她,轉而鎮定坐好。

等陸婉華一看她的腳踝,總算知道什麽原因,反倒笑著看了兒媳,“害羞什麽,媽什麽事沒經歷過?”

越說,尉雙妍越是紅了臉。

沐夫人卻還加了一句:“夫妻之間濃情蜜意本就是常事,不過鈞年手下留些分寸,雙兒細皮嫩肉的。”

“媽……”尉雙妍終於閉了閉眼,讓她可別說了。

陸婉華笑得深,擺手,“不說了不說了,吃飯!”

這一頓飯沐鈞年還算配合,沒有像以往那樣兩筷子就起身走人,一直陪到了最後。

陸婉華最後放下餐具,優雅的擦了擦嘴角,說:“對了,你大哥大嫂月底回來,你大嫂懷上了,我讓她到這裏養胎,免得我整天無聊。”

尉雙妍由衷的高興:“大嫂懷上了?”

陸婉華點頭,頷首指了指她的肚子,“你也爭點氣,早些生一個出來陪我玩。”

硬生生的把她剛升起來的興致壓了下去,看了看沒表情的沐鈞年。

她知道,昨晚酒後不算數,如果清醒,他肯定不會碰她。

正說著,沐鈞年的手機響了。

他也不避諱,當著她的面拿了出來,看到來電顯示,卻只淡淡的一眼就掛斷了。

“怎麽不接呀?”陸婉華有意味的看了兒子一樣。

不接電話,少不了貓膩,別告訴她還跟外邊不三不四的女人有染?

沐鈞年也沒理會沐夫人,只看了身側的人,問:“能走麽?”

她反應過來,點了點頭,不過下一秒已經被他抱起來往客廳走。

看到他還知道關心妻子的份上,陸婉華笑了笑,不跟他計較了。

幾個人在客廳坐了會兒,天色逐漸黑下來。

中途沐鈞年的手機又響過一次,他還是只掃了一眼就給掛了。

最後一次是兩人出了玫瑰園,她開著車,轉頭說了一句:“你接吧。”

沐鈞年卻是看了她,“我要是想接,你真以為會在意在什麽地方?”

她聽得懂,意思就是剛剛一直不接,並非媽在場,或者不想讓她聽見。

所以,他還是沒接。

終於,她覺得車裏過分的安靜,安靜得難受。

大概也只有她這麽覺得,因為他一如既往的淡漠,就那麽安靜的坐著看向窗外,她挺祈禱他睡過去的。

可沒過會兒,他把手伸向了前方,也許是想找個碟子聽聽音樂。

過了幾秒,她沒看到他把碟子拿出來,倒是動作頓在那兒,然後慢慢把什麽東西拿了出來。

她轉頭看過去,見了那盒避孕藥,心底忽然一緊。

隨即放松下來,他讓她買著吃的,緊張什麽。她倒是想,這一下午,他這麽配合,她都差點忘了他冷漠起來,一句話也可以很傷人。

“經常吃?”男人忽然沈聲問。

尉雙妍才發現他臉色很陰,捏著避孕藥的手力道不小,那三個字問的有些諷刺。

她略不解,但也只是淡淡的一句:“沒有,第一次。”

昨晚不是他讓她吃的麽?

看來是下意識的醉話啊,她笑了笑,明明可以不吃,竟然照做了。

而她去買藥時,比第一次考核主廚資格還緊張,卻極力裝作很熟練,買完淡定的轉身走出藥店。

“第一次?”沐鈞年涼涼的掀起薄唇,極其諷刺的一句:“總之我沒見過,什麽都能是第一次,對麽?”

她忽然擰了眉,車也停了下來。

大概是習慣了他這麽說話,竟然也聽懂了其中的深意。

第一次,她那麽看著他,“你是不是想說,我昨晚在騙你,是不是覺得別人說我打過幾個胎是真的,所以習慣了備著避孕藥?”

沐鈞年那一雙眼很深,也很冷,看著她,就算他沒有想那麽多,也淡淡的一句:“不是麽?”

只是三個字,像一把利劍直直的插進胸口,疼得尖銳。

“沐鈞年。”她很少這麽喊他全名,手裏握緊了方向盤,“我是喜歡你,但這不是你能踐踏我的理由。”

他轉了視線,不肯看她縈繞疼痛的眼。

“外邊那麽多我的流言蜚語,我從來不在意,因為沒人當著我的面,敢說那都是真的,所以那只是流言。”她低聲說著:“我以為,你那麽聰明……我以為可以當年這樣抵賤我的人,是誰也不應該是你。從我身上下去,你就算當那件事沒發生,都比說這些話強。”

原本就紅了眼,可到最後,她一滴眼淚也沒有,很平靜的說完了。

沐鈞年只是抿緊了唇,淡漠的臉上可見的煩躁。

正好他的手機再次響起。

這一次,他很幹脆的接了,也毫不猶豫說:“我馬上過來。”

語畢,那盒避孕藥被他大力扔回了置物格,下車砸上車門,頭也不回的往遠處走。

尉雙妍無力的在方向盤趴了很久。

其實她知道,給他打電話的是那個女孩。

反正回玫瑰園的戲也演完了,他是沒有理由再不接電話了,不是嗎?

田幀看到她回來,一眼就看出了情緒不對,上前滿是擔心的看了她,“太太?”

尉雙妍擡頭,勉強笑了笑,“不早了幀姐,我先去休息。”

她確實累,也是不想讓她多問什麽。

田幀就站在樓下看著,最終是嘆了口氣,二少爺對她脾氣反覆,好像也只是對她而已。



沐鈞年過去時,莊祁已經在唐尹芝住處了。

推門進去,他淡漠的眉峰皺著,聲音不疾不徐的問莊祁:“什麽事?”

莊祁總算是看到他了,送了一大口氣,指了指臥室的方向,又拍了拍他的肩,“招惹女人真的是作孽。”

反正莊祁覺得特別麻煩,還是從一而終只看得見一個女人省事。

唐尹芝在臥室床上,因為高燒,加上下午發了一通脾氣,房間裏亂得可以。

沐鈞年站在門口看著那樣的淩亂,卻忽然想到了昨晚匯林別墅,也是零亂。

“二少……”唐尹芝眼巴巴的看著他,既害怕又帶著嬌氣,“我都病了一天,你為什麽不來看我?”

沐鈞年還是走了進去,略微彎下腰試了試她的提問,淡淡的一句:“退了?”

當然退了,莊祁忙活得命都快去了半條。

床上的女孩卻還是可憐巴巴的看著他,“你去哪了?”

沐鈞年習慣的就要說“不該問的別問”,她已經小小的啜泣著:“小時候我媽就是發高燒去世的,我害怕……”

他終究是把話咽了回去,“好好休息,我今晚都在這兒。”

她才終於笑起來,接著道:“我想吃小區入口那家米粉,除了老家那兒,最近吃了這麽多,就他們家好吃!”

沐鈞年往外走的腳步頓了頓。

曾經也有個整天笑哈哈的學妹喜歡吃米粉,一天三頓都不會嫌膩的吃。

莊祁怪異的看了唐尹芝一眼,她怎麽知道的?

“我出去買。”沐鈞年已經低低的一句,繼續往外走。

莊祁看了看床上的唐尹芝,也跟了出去,兩人步行出去,走了一段,莊祁也直言不諱,“我總覺得這女孩不對勁。”

沐鈞年若有心事,雙手插在褲兜裏一步步往前走著,也不搭話。

等到了米粉店,他才低低的一句:“言三查過了。”

莊祁挑了挑眉,什麽也沒查出來?就只是出差在海外巧遇?

“也許是我的職業習慣,太敏感了。”莊祁只得淡淡的一句,對著老板,“我也來一碗。”

嘗嘗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好吃?

返回時,沐鈞年又沈聲對著他:“你今晚也住這兒。”

莊祁皺眉,“為什麽?”

沐鈞年掃了他一眼,“孤家寡人還往家裏趕什麽?”

莊祁撇撇嘴,“我是怕你打攪了你辦事,沒那癖好。”

顯然,莊祁想多了,沐鈞年一晚上就沒踏進過臥室,留下他更像是故意的。



那天之後,沐鈞年依舊很少回匯林別墅住,但對她來說一直都這樣,並沒什麽變化。

主臥的床單換過了,但她沒再躺上去過,每晚都在隔壁睡,早起去主臥洗臉,出去上班,一切都按部就班。

她沒有再聽到沐鈞年和那個女孩的風聲,也沒見到過他再帶女人到她所在餐廳就餐。

那天是周三。

沐鈞年最近應酬很多,連續兩個晚上睡在公司。

早上剛起來,一邊系領帶,一邊站在落地窗前,大早上的把香煙當早餐,抽得滿屋子煙味。

秘書進來時皺了皺眉,不聲不響的去開了窗戶,然後才對著背對自己的總裁匯報:“秘書部空缺的名額已經補上了,新人今天報到。”

沐鈞年拿下嘴角的香煙,點了點頭,“嗯”了一聲,道:“讓她把今天的行程匯給我。”

秘書點了點頭,“好的,馬上讓她給你發過來。”

可沐鈞年遲遲沒有收到行程單,卻是新來的秘書直接敲門送進來。

從文案擡起頭,沐鈞年本不在意,擔隨即又看了過去,略微蹙眉,聲音很涼,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
唐尹芝病好了,今天也化了妝,看起來精致、水靈,笑著走過去,把他的行程放到辦公桌上,有模有樣的道:“沐總,您的行程單。”

沐鈞年的眉又緊了兩分,“你就是新秘書?”

她點頭,“對呀!”還小小的轉了一圈:“我第一天到這種地方上班,特地挑的職業裙,好看嗎?”

在唐尹芝眼裏,她已經是他正牌女友,有他給租下來的房子,有他定期給匯的生活費,周末他還只陪她。

沐鈞年卻放下了那張行程單,沒什麽表情的看了她,淡淡的命令:“現在就去找人事辦離職,違約金我給。”

她瞬間冷了臉:“為什麽?……我不去!”

眼看沐鈞年是真的冷了臉,她抿了抿唇,“那這樣,你至少給我個機會,一個月,或者兩個月,之後你親自考核,如果我做的夠優秀,你沒理由解雇我。”

在沐鈞年看來,他可以替沐夫人贖罪,但不希望這張臉天天在眼前晃,但事已至此,他再做什麽,反而顯得關系不正當。

“好。”他最終低低的一句。

兩個月的時間其實非常快,唐尹芝也真的有那個能力,獲得秘書室一致肯定。

她甚至會對著在自己身後竊竊私語的人直接說:“我和沐總沒有見不得人的關系,他只是多照顧一個故友而已。”

在公司裏,她也不和沐鈞年關系暧昧,當著本本分分的秘書。

考核過去那天,唐尹芝請客,沐鈞年提前從辦公室出來,閑適的搭著外套,“我還有事,你們去。”

但唐尹芝哪可能讓他總,在公司外追上他挽了手臂硬是讓他點頭參加。

那一晚,沐鈞年喝多了,全程他就是來者不拒的狀態。

在徹底喝醉之前,他吩咐言三:“送我回匯林。”

言三看了看他,總有一種他今晚特意喝這麽多,否則沒理由回去似的。

可最後送他回去的卻是做東的唐尹芝,她安排人把言三也送回去了。

原本可以方形下來睡一覺的沐鈞年一路都擰眉揉著太陽穴,就是沒有睡過去。

唐尹芝讓他靠著自己,“你要是不舒服就睡會吧,別撐著。”然後笑了,“我又不會對你做壞事!”

沐鈞年看了她一眼,眼瞼在酒精作用下,視野一片迷離。

“看來你真醉了。”唐尹芝笑著,“不過你酒量還真比我差點,你看我還好好的!……等到了我給你煮醒酒茶好不?我煮的可好了……”

她斷斷續續的說著,沐鈞年捕捉到了‘醒酒茶’。

那個女人也總是那樣一臉關切的說給他煮醒酒茶。

正說著的話唐尹芝忽然被捏了下巴,微微張著嘴唇,詫異的看著他,“怎麽了?”

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,因為接下來的少兒不宜,他擡手把後視鏡扒了下來。



到了匯林別墅,唐尹芝按了門鈴,來開門的是睡眼惺忪的田幀。

聞到濃濃的酒味而擰了眉:“少爺怎麽喝成這樣?”

都不知道多少天沒回來了,偶爾中午回來一趟也是轉一圈就走了,總算回來還這個樣子,唉!

兩人合力把他扶到客廳,唐尹芝主動道:“那個,阿姨,我去給沐總煮醒酒茶,麻煩您照顧她一下。”

田幀雖然點了頭,但還真皺了一下眉,太太都喊她‘幀姐’,一下子覺得這稱呼把她喊老了。

不過聽小姑娘喊少爺‘沐總’,田幀才舒服了一些。

靠在沙發上的沐鈞年扯了扯領帶,也不讓田幀伺候,掃過她倒的水,看了一圈,沙啞的問:“她睡了?”

這可讓田幀搓了搓手,真是巧了,太太最近偶爾也是晚上不回來,今晚就是。

田幀猶豫的時間,沐鈞年已經看了她,醉意的眼神少了迷離,微微一瞇,更是鋒利,“她去哪了?”

讓他站起來,沐鈞年肯定做不到,但他這會兒腦子變得很清楚。

田幀皺了皺眉,“太太最近很忙……”

明明可以什麽都不做,但她就是每天忙個不停。

不等田幀說完,他拿了手機,搖搖晃晃的手指按了她的號碼。

他手機裏,連她的號碼都沒有,但他竟然記得這麽長一串數字。

“餵?”電話裏傳來女人好聽的聲音,沒有半點睡意,背景一片安靜,聽不出在哪兒。

“去哪了?”他板著臉,低低的聲音沒什麽溫度。

一聽這話,尉雙妍皺了一下眉,“你在家?”

“我不在,你還想做點什麽?”他說話還是那樣,因為酒精而緩緩的,但也一樣刻薄。

本來即將脫口擔心他“是不是喝多了?”,因為他這一句,她沒說了,掛了電話往回走。

照他的樣子,肯定不會讓田幀照顧,指不定醉了一個人在家裏怎麽發瘋,萬一弄什麽傷到自己……越想,車速越快。

但對沐鈞年來說,她回去得實在是太慢,沐鈞年就坐在客廳,唐尹芝煮的醒酒茶都涼了,他一口也沒碰,一直等著。

越等,臉色越黑。

唐尹芝看了看田幀,“阿姨,您先去休息吧?我陪著就行。”

田幀沒說話。

後來沐鈞年看了她,她才無奈的去休息了。



尉雙妍進門時,一眼看到了客廳裏的兩個人,微微淩亂的長發,手裏還抓著車鑰匙,腳步就頓在了門口。

唐尹芝驚愕的睜大眼,“你,是沐太太?”

就是酒店裏那個被人欺負的主廚。

她禮貌的點了一下頭,沒跟她說話,目光卻在她衣領上定了好一會兒。

想起回來車上的吻,唐尹芝後知後覺,手忙腳亂的去整理衣服。

她卻已經挪開視線,淡淡的看著沐鈞年,“我先去休息了。”

轉過身,卻傳來他低低的聲音:“站住。”

說起來,唐尹芝還沒被沐鈞年這麽陰冷過,越是這樣,她卻越是肯定一件事。

誰說沐二少對女人沒心的?

她被沐鈞年扳了過去,然後肩上承載了他的大半重量,他修長的指尖裹住她瘦小的肩膀,種種的按壓著。

只見他不溫柔的撥了她微亂的發,醉意的扯了嘴角:“這副樣子是去哪兒鬼混了,嗯?”

她看了看他,知道他喝多了,民了抿唇,只提醒了一句:“有外人在。”

沐鈞年笑了笑,“有外人在,怕你形象不保?”

尉雙妍抿了唇,眼裏少有的不高興,仰臉直直的看著他。

沐鈞年倒也側首看了一眼唐尹芝,沈聲:“出去。”

唐尹芝楞了楞,這麽晚,她出去能去哪兒?

可她沒敢說什麽,拿了自己的包快步出了別墅。

客廳裏的兩個人依舊是那個姿勢,沐鈞年低頭,“現在可以說了?”

一向溫和的她卻是頭一次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,淡淡的一句:“我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
目光定在他領口的位置,和唐尹芝一樣的淩亂,不要說他醉了,是個瞎子的都看得出他們做了什麽。

她從來不說有多喜歡他,但是親眼看到這樣的畫面,還是高看了自己的隱忍度。

“該說的,是你。”她看著他,她那麽擔心的緊趕慢趕回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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